大军修整完毕后,刘备就再次出征了。
这一次,跟在大军后面的豪强族兵,已经增加到了一千五,全是骑兵。
再后面,李乾及部分豪强,带着自家族兵,缓缓跟在大军后方。
大多数豪强,都选择主力驻扎在泰山郡边境,自己带着少数亲卫,跟在大军后面。
若是局势顺利,就冲进去厮杀一番,到时候就有了吹牛的资本,就有了勇士、义士的名声。
若是局势不利,就带着亲卫早早的从后方溜走。事后就说,努力参与搏杀,虽然没赢,但尽力了,也能有一个悲情英雄的形象。
反正,只要此刻带着亲卫跟在大军后面,到时候无论输赢,都赢麻了。
几乎是大军出征瞬间,泰山郡城之外的大天王就收到了消息。
“你们说,这世上怎么会有刘玄德这样的人?”
“若是他高举旗号,缓缓进军,倒也罢了。”
“等到数日后,大军攻破郡城,劫掠一空后,再把郡城卖给他,实在不行送给他也行。到时候老子再丢下一些老弱病残,给他当做军功留下,岂不美哉?”
“可他竟然真的一口气奔袭数百里,图什么?”
“大军从正午出发,再到泰山郡边境,一口气跑了五个时辰。”
连续奔袭五个时辰不吃饭才来到了泰山郡边境,休息了一个时辰之后,又要一口气奔袭六十里才能到郡城外。
接着又要和大天王麾下近十万黄巾决战,刘备到底是怎么想的?
大天王思索片刻,还是摇了摇头,完全无法理解刘玄德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。
“天王,可是要立即攻打郡城?”某个属下直接问道。
大天王看了一眼这个手下,这家伙就是个泥腿子,但是打仗勇猛,不怕死,是自己从泥腿子里面挖掘出来的猛士。
优点是非常听话,非常忠心,让他干什么都愿意。
缺点是没脑子。
不,没脑子也是优点。
要是其他人这么问,大天王早就骂死他们了。可这个泥腿子手下这么问,大天王便稍微给他解答了一番。
“不,自从诸葛瑾小儿和臧霸狗贼回来之后,郡城就不好打了。”
“就算打下来,也会损失惨重。”
而且,万一这边主力在忙着攻打郡城,那边刘玄德带着骑兵绕后,直接来个偷袭,一不小心大军就崩溃了。
“天王,左营此刻在必经之路上,不若下令左营出击,试探一番!”
大天王思考了一下,再次摇了摇头:“不必,命令左营坚守大营即可。我倒要看看,这刘玄德到底有几分本事。”
一个时辰后,大军来到了四十里外(全是骑兵)。
“这里便是贼军左营,此地乃是交通要道,兵家必争之地。”
“说是左营,其实由三十七个营寨组成。每一个营寨都是单独建设,纵然有了火灾,也只会烧毁一个营寨。纵然有人偷袭,也最多杀穿一个营寨,其他营寨便会立即做出反应,不至于全军覆没。”
“相较于王麻子,大天王明显是真的得了汉军真传。”看着眼前的营寨,郭嘉缓缓说道。
王麻子虽然也用汉军军制练兵,但只练了自己的三千天雷军。其他三万部众、老弱,还是不管不顾。
以至于三万多人,竟然只扎了一个大营。
而眼前的大天王,就不一样了。
“不过,大天王对兵法也只能算是一知半解,确实懂一些,但不多。”
说到这里,郭嘉挥了挥手,面前就出现了一道地形投影。
看着这一手,陈宫就眯了眯眼睛:行家一出手,就只有没有。
其他外行人看着这一幕,只会觉得:不愧是宗师,真厉害。
可陈宫却瞬间察觉到,郭嘉此人对法力的控制已经到了相当精深的地步。
“左营在此地扎营,理论上没有问题。”
“此地就是附近唯一一条大路的路口,从这里走,只需二十里就能到郡城。”
“若是绕过去,至少需要绕行百里,而且路还没有这条大路好走。”
“然而,我军的目的并不是彻底消灭左营。”
“大军只需要迅速的穿过去,不需要拔出所有营寨。”
听到这里,陈宫眉头一皱,直接对着刘备拱了拱手:“玄德公,此举太过危险,等于断了大军后路!”
陈宫不否认这么做确实很快,也确实能让大军以最快的速度穿过去。
可穿过去之后呢?
左营其他营寨中的士兵,完全可以等到大军穿过去之后,再去修复破损营帐。
接着,大军就没有后路了。
到那时,军粮怎么办?
这两千五百名骑兵,近四千匹马,吃什么?喝什么?嚼什么?
大军是带的有口粮、干粮,可那才能顶多久?
若是贼人坚守不出,大军再断粮,岂不是直接送死?
难不成,刘备这是要带着兖州豪杰送上一波?
阴暗点想,要是兖州诸豪强家主今夜都死在了战场之上,那接下来兖州的局面,可就彻底无法收拾了。
随即,陈宫当即把右手放在了剑柄之上,若是郭嘉不给他一个说法,陈宫不介意此刻和郭嘉战上一场。
张飞看了一眼陈宫,又看了一眼郭嘉,最后看了一眼刘备,便也把右手放到蛇矛之上。
张飞对郭嘉不算熟悉,彼此认识还不到一个月。
但既然这个人被大哥拜为军师,那肯定是值得信任的。不是信任郭嘉,而是信任刘备。
“哈哈哈。”刘备大声笑了笑,同时,左手放在陈宫的肩膀上,保证陈宫拔剑的第一瞬间,把他的剑给按回去。
“公台,不必如此紧张。”
“这本就是备早就想好的计划。”
说着,刘备就指了指远方:“大天王左营在此地,中军在二十里外的郡城,右营在四十里外的另外一条道路上。”
“那条路通往青州的济南国,若是我军不能立即穿过左营,追上中军,那么大天王必然会率领心腹从另一条路进入济南国。”
“公台,大天王此人,极其狡猾,也只有让此人看到胜利的希望,他才会留下来。”
“我,刘玄德,还有兖州诸公便是这个鱼饵。”
“吃下了这个鱼饵,兖州都是他的。”
“而且,我们看起来很弱,他很有希望吃下这个鱼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