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淑之上下打量眼前的青年,“你是谁?为何夜夜在我家院墙外徘徊?”
青年看了眼钱悦,拱手回到,“在下钱长寿,也是村里人。”
他这么一说,钱悦想起来了,这是王阿婶的孙子,在族学读书,天资很不错,今年要下场考童试,前些天放榜,他已经过了县试,四月就可参加府试了。
“全因钱老爷捐给族里的良田,在下才有机会启蒙读书,识字明理,如今钱老爷与钱夫人故去,钱小姐独自带着几个孩子生活,在下担忧有居心叵测之徒,是以日日前来。”
钱悦想到与冯氏闲聊时,确实听说村里有些游手好闲的混混不知怎么踩了捕兽夹,在家里躺了好些时日。
钱家的院墙本就高,上头还绑了尖利的碎瓷片,连野兽都进不来。
钱悦还觉得已经很安全了,原来还是有人心思不正。
钱悦弄清楚原委,很是感激钱长寿,“多谢世侄多日来的看顾,听王阿婶说,世侄的身子也不好,还是要多多保重自己。”
“王阿婶就你这么一个孙子,还指望着你金榜题名,光耀门楣呢!听说世侄前些日子已经过了县试,世侄果然是天资聪颖,日后必成大器!”
钱长寿虽然辈分比钱悦低,但今年也十九了,看才十三岁的钱悦用长辈的语气一口一个世侄的叫着,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。
钱淑之也觉得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,既然是自己人,钱淑之就不拐弯抹角了,“那这位长寿后生,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,日后就不必来了,钱家有我在,那些小混混根本不算什么。”
钱淑之确实比一般女子健壮些,但算不得魁梧,钱长寿觉得眼前这位女子有些夸海口,又一时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。
钱悦此时接过话头,“忘了介绍了,姨母,这位是村西头王阿婶的孙子,钱长寿。长寿世侄,这位是我姨母,不久前我们才团聚。我姨母懂得些拳脚功夫,一般的小毛贼不是她的对手。”
钱长寿听了这话才放下心来,“原来是姨婆,小生失礼了。”
听到这声姨婆,钱淑之嘴角又抽了抽,这些天被钱山几个姨婆姨婆的叫着也就算了,自己才二十六,竟被个快二十岁的后生叫姨婆,那心情,真是相当复杂。
“我那里有些兄长生前的藏书,待我抄录一份,过些日子给世侄送去。望世侄能一举通过院试,夺得案首!”
听到这话,钱长寿的眼睛亮了亮,书籍是很珍贵的,抄录本也很珍贵,只是自己也没做些什么,钱长寿很是不好意思,“无功不受禄,在下受之有愧。”
钱悦的态度却很是坚决,钱长寿暗地里帮自己解决了麻烦,自己当然要投桃报李。
钱长寿推拒不过钱悦,眼看天色即将大亮,只得答应下来,匆匆收了捕兽夹就告辞离开了。
钱长寿离开后,钱淑之感叹道,“没想到这个村里还有如此心地纯良的人。”
钱悦挽着钱淑之往回走,“这个村里虽也有些心术不正的害群之马,大家也都有自己的小心思,但多数情况下都会选择和气相处,姨母,你多待阵儿就知道了。”
——